余平生所志在于史学,然國史浩瀚,不能窮盡,至於世界諸邦之故事,則更不待言。故余特好其中兩端:一則上古史,且尤重其間之思想;二則宋明之儒學。其前者何故哉?余好古史,非但師承之故,亦本性之使然。上古史史料甚少,故史識尤要,需于眾人皆讀之史料中見他人未見之事,如錢賓四先生據《漢書》作《劉向歆父子年譜》以駁康南海之謬說。《漢書》人人可讀,然《年譜》舉世無二。余言此例,非敢自比于錢賓四先生作《年譜》一事,然于先生《年譜》此一特點,則甚表拜服且心嚮往之,乃以为天授余之所长在于兹矣。其後者又何故哉?蓋理學為吾國最近西洋之“哲學”者,而明末儒學本為吾國宜行之大道也。茲兩者于今世之意義甚顯而重。又以紫陽余姚之所化逾中國而布東亞故,則其又關乎中國學術與世界之聯繫矣,不可謂不重,此余所以欲涉此道也。
巍巍武大,創立有年,三鎮之地,素稱人文淵藪,江漢之汭,長見名士薈萃。湖廣總督倡學于前,中研院長執鞭于後,聞子佈道,周公登壇,吳唐並舉,名重一時。金聲震乎中南,令名揚于神州。凡吾國有志于學者鮮有不慕,而余亦不外,自受學于羅師以來,思慕已久,知欲為實學,難脫大學而有,勉成國器,豈舍高校以得,將變所好為所工,一扫為學之陋習,武大其康莊坦途矣!故敢望忝列珞珈山之門牆,以成生平貢獻學問之志也。茍蒙相識,必勤學自勵以報,余雖不敏,然定不負伯樂之恩!
附曰:余攻學之外,尚醉心于皮黃,且最喜余派。
安慶後學程鵬謹再拜